愛美麗 * 生活拉雜大小事

幾年來不時會想到一件事。

大約在我和弟弟們小學的時候，我爸媽常會和幾位朋友家庭，一起開車去台灣的某個地方玩，然後再大費周章的開車回家。

一。

大B鼻子旁邊的痘子（硬要以他的痘子做開場白），讓我聯想到，在18歲以前，我的鼻子旁邊一直有顆痣的。

我恨透了那個痣，恨死了，它雖然不大，但因為在鼻子旁，所以格外醒目。因為這顆痣，從小我就很自卑，總覺得別人跟我講話都在看我的痣，雖然想太多的成份居多，但我還是遇到好幾次白目的人指著我說：耶妳的鼻子旁邊怎麼有顆痣啊？

妳的鼻子旁邊怎麼有顆痣啊

小時候，家教甚嚴，家母不讓我們看新聞以外的電視，對於世界是彩色的幼童，新聞等於是黑白的，於是平常大部份的時間，我是看不了電視的，只有在媽媽出門後提心吊膽地偷看，不然便是在打撲克牌，跳棋，或者象棋。


之後出國了，在陌生的寄宿家庭，每天吃完飯我只想跑回自己房間呆著，不太可能跑到樓上和房東搶電視看，漸漸的，我養成了不看電視的習慣。

我很小的時候，我們全家每個週末都會固定去外公家吃飯，然後去附近的軍公教福利中心採購日用品。大概是我年紀很小，爸媽拉著我找泡麵衛生紙洗髮精很不方便，於是常叫我顧著2個籃子在某一處等，然後他們兩人分頭去選齊該買的用具。


小孩子是有分離焦慮的，我常一個人顧著籃子，每次都幻想爸爸媽媽就丟下我回家去了怎麼辦，又因他們要我顧著籃子，我也不敢擅自離開跑去玩具區或零食區閒晃，只能苦守籃子，那種等待的感覺，很痛苦。其實就算是現在，我也很討厭等人，因為我無法像有些人，等不到人就先自行去逛逛，我死腦筋，非得站在原地乾等到跳腳不可，我怕人家來了找不到我，就算別人遲到。

隻身在海外的你，有多久沒和家人連絡了？

我腦袋似乎沒有停下來的一天，永遠都有畫面在播放...

我有位青梅竹馬的好友，是女生，小時候，在我跟她興奮地最近分享我父母帶我們去爬了哪座山，她回敬我的是她和她姊姊最近看了哪部電影，頓時我的爬山經驗就變得不好玩了，我也好想看電影，原來從小我就是個都市女孩啊!



06到07年跨年，我堅持要遠離都市，去Whistler 滑雪場過。原先說要去的朋友，到出發前全都臨時有事，我和大B兩個人還是出發，住能夠容納8人的旅館，落地窗面對一大片結冰的湖，我們晚上就在小鎮逛逛，之後回房間看電視，邊喝紅酒變玩遊戲，等待倒數時刻來臨，結果11：30我就喝醉了，半坐半臥地躺在床上，11：55大B跑過來把我搖醒，我說我要睡覺我要睡覺，大B說不行不行，趕快起床，要倒數了，好不容易撐起身子，大B把我抱到落地窗前面，把燈關掉，對面的Whistler Village的天空上，舞著一朵朵的煙火，天空很大很黑，煙火很遠很小，世界變得很安靜，小朵的火花一朵接著一朵，彷彿為兩個平凡人的愛情喝彩，為我們的人生閃耀。於是，新年來了，快樂。

我9年級來加拿大﹐在那之前﹐我在台灣就讀了2所國中﹐完全不一樣風格的國中。

首先﹐母親想讓我有豐富的求學階段﹐讓我就讀(高雄)師大附中﹐師範大學附屬中學﹐顧名思義就是老師培育學校附設的國中部﹐校風開放﹐五育並重﹐小班少班制﹐讓老師能夠充份的和學生互動﹐因就讀限制嚴格﹐不曉得是以什麼為限制﹐每年固定收4班﹐每班收40人﹐共160人﹐卻年年讓家長擠破頭﹐媽媽有神力相助﹐我也就這樣進了台灣最開心的國中之一。別於typical國中只注重聯考科目的風格﹐這間學校美術老師師資堅強﹐體育老師反而比國文老師要求得嚴格﹐看似頭痛的科目數學﹐也因老師年輕易和學生打成一片﹐而讓討厭的數學課變得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。每天上學﹐除了同學之間偶爾的摩擦口角外﹐比起每天有考不完的試的普通國中﹐我根本是活在天堂﹐班上大部份都是即將被有錢的父母送出國的小孩﹐一年上完﹐人數由剛入學招收的40人變成30人﹐大家都出國做小留學生去了﹐人數越來越少﹐同學老師感情也較近較好﹐整體來說﹐上課算是歡樂的。

後來﹐我不乖﹐母親不放心我在校風開放的地方野﹐將我轉到離家2條街之外﹐一間以昇學出名管教嚴格的普通l國中﹐我的美好國中生活從此由天堂瞬間降落到地獄。這間學校每班50人﹐一個年級總共有36班﹐比起附中4半班各40人不到﹐後來這間國中的行事方式簡直像在管理工廠一樣﹐人數眾多﹐對待學生像在牧場上管牛管羊一般﹐成績成績成績﹐只要成績好﹐其他都別談﹐什麼體育美術童軍公民課﹐全部都是大便﹐打叉改成數學數學國文國文﹐一天由早上7點30分算遲到來看﹐到下午 5點鐘﹐再趕去同一個老師在外開的補習班﹐去上 “說是optional其實是非上不可”的輔導課﹐到晚上7點才能回家﹐匆忙吃過飯﹐望著4張當功課的考卷和不知老師在教什麼的課本興嘆。

 
記得在很小的時候，住在外公家的日子。當時我大概３歲，在那種講話／吃飯／寫字／上廁所都還在訓練的階段，每天無憂無慮的只知道玩耍。吃飯拿筷子歪歪扭扭，技術只限於夾菜，其他扒飯喝湯還是得拿湯匙伺候。

大概因為我是小孩子，大人最喜歡看我做些什麼事，然後興致勃勃地討論我長大會如何如何，例如說，我說我喜歡吃魚，然後就會有“啊！小蒨喜歡吃魚長大一定很聰明“，或者“哇，這麼愛寫字長大一定功課很好“等等的評語。印像非常深刻，有次在吃飯，突然很疼我的乾爺爺說，“耶～，小蒨你拿筷子握得那麼上面，以後會嫁得很遠噢！“ ３歲小孩怎知道嫁人是怎麼一回事，問我大象鼻子有多長還差不多吧！我記得我還將這個說法帶到當時的幼稚園去發揚光大，看別人拿筷子，我就會發表“噢～，你以後會嫁很遠噢！“同學被我唬得一楞一楞的，反正在那個年紀，誰可以很自信的說出一套有頭有尾的所以然來，就是大家深信不疑的真理。

臺灣夏天酷熱，從我有記憶以來，媽媽總在菜市場“提貨“完，順手帶一袋銼冰回家。她總愛吃八寶冰，理由大概是可以吃到不同的料之類的，如果我跟著她一起去市場，買冰時她就會讓我選我想吃的料，最後她會要老闆不要放太多糖水，“不要吃太甜“，我每次聽到她這樣講，心裡都會暗自希望老闆手滑多放點糖水，小孩總愛吃甜一點。有時，她會乾脆買兩碗，一人吃一碗，要什麼料，吃多甜，隨各人決定，樂壞我。如果我沒和她去市場，她大多只會買一碗，然後拿回家和我希哩呼嚕的吃著融化一半的冰，邊吹著電風扇，邊討論哪些料特別好吃，大呼過癮。

在五花八門的銼冰料中，我最不喜歡大紅豆。總覺得跟其他像綠豆珍珠等等吸滿糖水的料比起來，大紅豆的粉狀口感不細緻，外型又粗曠，特別不討我歡心。事實上，我最最最愛的冰是紅豆牛奶冰，但對我而言，小紅豆和大紅豆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。

當我開始有記憶以來﹐我當時是住在外公家的。
外公本來就不是一位會和孫輩玩鬧在一起的長輩﹐於是我很小的時候﹐在大人之間﹐總是自己玩﹐自己找東西玩﹐不然就是去鄰居家找那位青梅竹馬的女孩。

除了吃飯毛病一堆﹐愛騎馬馬(投錢會搖來晃去的騙小孩座椅)﹑每天幼稚園下課要拿5塊錢去對面的雜貨店買乖乖之外﹐我其實很少麻煩到大人 (還是其實很麻煩﹐我沒啥印象)。印象最深的是﹐當我開始握筆畫圖時﹐每次一定會遇到畫完要“寫名字”的部份﹐很傷腦筋﹐因為不會寫自己的名字。
當時住在外公家還有個爺爺﹐是外公的老友﹐是我的乾爺爺。他非常非常疼我。我在外公家的時候﹐除了小阿姨外每天照顧我的就是他。

我的long-term記憶力很好﹐至少和男友比起來。
又或者跟男女不同有關﹐
女生看過去﹐男生看未來。
總之﹐我可以像臺錄影機一樣﹐播放過去印象深刻的記憶﹐什麼時候和誰見面﹐穿什麼衣服﹐說什麼話﹐什麼動作﹐記得都算清楚。

我怕蟲怕到了一種極限﹐根本天生下來就不是個“享受大自然”﹑“天地是我家”的人。
國小上自然課做實驗要抓蚯蚓﹐天啊....我真的打死不敢碰!

在台灣的生活﹐最害怕的除了被媽媽罵以外﹐就是怕蟑螂。
還好我家住公寓4樓﹐比起一樓住餐廳旁的住家﹐4樓其實沒什麼蟑螂﹐喔﹐我的意思是大蟑螂﹐讓人魂飛魄散的那種。

(媽媽！媽媽！)

有時想起小時候的行為舉止﹐
不但幼稚而且完全不懂得惜福感恩﹐
很多事情還認為是理所當然的。

懺悔時間到了﹐

我一直都記得我第一次見到大B的經驗。

當時我們一群女生在為社團開小組會議﹐
明明就不干社長的事﹐他還硬是帶了一群男生幹部過來﹐
以“看看你們討論進度”之名行看妹之實﹐(真煩)。

從小我家有滿山滿谷的書。

每次書商都很愛來我家﹐
媽媽除了一開始想買給我的之外﹐
書商很奸詐的一定會身邊多帶一箱samples﹐

我像typical女生一樣
小時候喜歡玩伴家家酒
喜歡在房間正中間用書本﹑鉛筆盒﹑圍成一個圈圈當作是一個家
中間圍成的區域足夠放一張小板凳還有找
目的是“當作有一二樓之分”

媽媽對我來說是絕對的強權﹐從小就是。
講話又大聲
哇啦哇啦的
我永遠搞不清楚她的口氣是生氣還是單純的講話大聲。
每當我有什麼話要跟她講或解釋